次いつ会おうか

何以血泪寄相思——致江漪和她的《红豆》

仔细去咂摸一篇文字,记忆力和水平还停留在上学的时候总结过的全文中心思想,或是被老爸罚着去给一本400多页的书写缩写。只是昨晚随着“END”落入眼中,《红豆》正文完结,太多话想说,所以,只当是碎碎念,给自己听。


江江每一次开新坑,其实就等于新增一把大刀顶在头上,彼时戏言:“色字头上一把刀,江江的文字太过诱惑,哪怕真的手起刀落,我们也算落个痛快。”

真当故事走向终幕,我发现自己和文中的谭宗明、赵启平一起,宁愿落个痛快。


我刚上大学的第一天,老爸打来电话,说外婆去世了,索性距离并不远,大概跟舍友解释了几句就跳上了回家的火车。现在想来,当时的脑子是空白的,毕竟,我人生的前6年,都是跟外婆一起长大的。

赶到的时候,外婆已经被盖上白布,亲戚家人站了一屋,老爸把我拽去一边说,外婆的葬礼,我来操办。他告诉我说,从现在开始我要学习面对生死、面对离别。所以后来我就知道了火葬场的门朝哪边开,而证明一个人离开的那张纸上,到底都写了什么。

所以心疼赵启平,遗世独立,幸而久远的牵绊,让他还是遇到了谭宗明。

江江说:「他说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,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。」

在亲人的葬礼上,再冷漠的人也带有三分悲痛,每当有人离开,也最容易怀念记得或不记得的过去。儿时单纯的记忆,特殊时期褪去了全部伪装和心防的重逢,那不是美丽,而是大地在吐露他泣血的相思。


高考前2个月,我这种学渣左眼忽然看不见了,听到医生说出来“眼角膜半脱落”的时候,我妈终于肯相信我晚上闷在房间里是在看书而不是在玩游戏。虽然我当时真的很想告诉她,不是只有看书才会用眼睛。

于是在手术后3周的时间里,我忽然成了独眼龙,3天之后因为左右眼不平衡头疼加剧,我就变成了…双眼失明。借着右眼我知道眼前是厚厚的纱布,透光透气却模糊一切,我干脆直接闭了眼去听、去摸这个世界。拆线那天,我知道了为什么我会觉得电视剧电影里重见光明的欣喜都很假,因为,他们还不够欣喜。

江江说:「神说:要有光,于是就有了光。」

或许谭宗明的光,就是赵启平。赵家和谭家这样的情谊,真是为了二人应了那句“喜你自疾,药石无医”。


这世界上有两种人,一种人负责讲故事,另外一种人,活在故事里。

全文最美好的一章,我们看到了两人的情愫滋生,我们看到了两人心底里最真的渴望。

江江说:「仿佛永远分离,却又终身相依。」

红豆是个残忍的认知,每次对着一碗红豆沙的时候我都这么想。我明知道这是红小豆赐予我的美食,却总是想到那一抹赤色的相思。

根,紧握在地下,叶,相触在云里。是不是有人说过,《致橡树》是最配楼诚的。不只是最配楼诚的,这是每个人都想要的感情。

我们艳羡老夫老妻的携手相依,公公抬个手,婆婆就知道地上烟灰缸;

我们艳羡楼诚的脑电波沟通,大哥一个眼神,阿诚哥一个点头,这才真的是不可描述一万字吧。

情人眼里,映的满是星光,那是幸福才有的光芒。

终于,我们也是艳羡江江笔下的谭宗明和赵启平,没有互相挑逗的你来我往,没有揪心的遗憾错过,我爱你时你也爱我,不惧所有的只想在一起。


爱情是药,在你孤单一人的夜里也有所期盼。

爱情是毒,在给予你甜蜜的时候,也把那一切沁入骨髓,只待某一刻,瞬间释放,夺走你的呼吸。

有一次和朋友讨论为什么站在高空总是想要向下栽,是因为人的“大地归属感”,那是最安全、最稳定,最能给予你安全感的怀抱。正如谭宗明之于赵启平。

爱无分对错,爱无法阻隔。我常说即使有人爱上了有妇之夫或是有夫之妇,也没什么可耻的,那就是爱。只是在一起,能否相携到老,自要看缘分,也要看时机。

如果我有多一张船票,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?

太多人的回答都是愿意了吧,你在哪里,我在哪里。遇上了那个注定要站在巅峰的人,我们能做的、我们唯一想做的,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好,去追逐光亮。

晟者从日,煊者从火,晟煊即为光明

宗者尊奉,明者为光,谭宗明,你就是赵启平最想要追逐的远方之光。


写到这里,打开了QQ音乐,天后的声音悠悠的响起。

在江江笔下,lof上最爱撒狗粮的走肾组合还没来得及享受太多恋爱的幸福,就被迫要分开,即使相聚,也竟是为了下一次的分别。

江江说:「可是我有时候,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。」

《红豆》的残忍,源于她让我们不得沉浸童话,逼迫我们要面临血淋淋的现实。即将破败的谭家,濒临再度破碎的启平,从这一刻开始,她用文字将这一切撕开给我们看,见血拆骨。


「多少恍惚的时候,仿佛看见你在人海川流。」

512地震前一天,我本来应该登上去往成都的火车,却因为同学突发急病而不得不改签第二天,火车16点40开车,2点28,我刚上了去往火车站的地铁。

人生之大幸,家人都说,必有后福。

后福还没看到,只是每每响起,都会在想,如果被盖在瓦砾之下,冷漠如我,究竟会靠什么撑下去。也有可能,是一个名字。

大概待到白发苍苍,我们怀念起某个名字,某个年轻的时候为它流过泪、为它红过脸、为它发过脾气的名字,哪怕不爱,哪怕有恨,只想跳出来说一句:老不死的,你给我好好活着,我还没跟你掐够呢。

转笔楼诚,安详离去。

二位明先生生于此长于此,最终,也长埋于此。

二位明先生,这盛世中国,是否如你所愿。


家里的一位老人说,坚强是人面对灾难时,最大的讽刺。因为,这世间只留我一人,我不坚强又能怎样。我们替逝者留在这人世间,看尽繁华,我们为珍爱之人活在这世界上,思念到老。

江江说:「我遇见了世上的一切,但不会遇见你。」

你在时,你就是我的全世界。你不在,我就在全世界寻找你。

这是在说赵启平,还是在说谭宗明。

我相信谭宗明在明茹生身上看到了赵启平的影子,毕竟是赵启平给了他生的欲望,而明茹生给了他生的可能。

一项研究表明,热爱红色的人是多情的,是对过往和未来存在执念的。一滴红色,是伤口落下的血痂,一袭红衣,耀眼而生动,印证着一个人的存在。


杜甫曰:「人生不相见,动如参与商。」

我最亲爱的你,好久不见。

见你平安顺遂,如今妻贤业顺;见你眉眼微光,早没了初见时的青涩模样。

所以我们该笑,笑这世事弄人,我们错过了彼此,笑那天公作美,我们还能活着详见。再没有比这个还要令人庆幸,令人喜极而泣的事了。

曾经我以为我最怕的,是失去你。后来我怕,我怕失去父亲的晟煊。再后来,我怕死。可是直到你回到我身边,发生了一切,我还是最怕的,是黑暗。我知道光明的来之不易,我怕,有人再把它夺走。

如此这般脆弱的谭宗明,只有赵启平见过。只有在赵启平身边,他才能够说实话,


杜甫曰:「人生不相见,动如参与商。」

我很想问江江,铺垫了那么多,是不是只为了让他们相遇,是不是为了让他们在彼此最艰难的时刻在彼此身边。我不敢问,我怕她会告诉我,是因为他们相遇,才会发生这一切。

员工猝死、孩子天生残疾、妻子失踪,猝不及防的打击任是坚强如谭宗明,也不免动摇,抬眼看了一眼电视,我脑补了看到谭宗明在被采访时倒下去的样子,若是赵启平,心情大概就像是内心的高山倾然崩塌,那是他唯一的亲人,不管两个人是否在一起,那都是他的家人,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。

唯一,家人。

小寒应该也是他的家人了吧。所以,赵启平才会舍命去救她吧。


每个人守护自己的家人都有自己的方式:有的如赵启平,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让人伤害小寒,宁愿放弃自己也想换回谭宗明一命;有的如谭宗明,以我一命换你一命,不留钱也不留命,只求留住他的赵启平;也有人如韩唐,父亲不在了,那他认为害了父亲的人,也不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。我也是心疼韩唐的,虽然我能去告诉他说自己受伤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,但他也是个受害者。

我左手无名指的关节处,有一道疤,只记得起是小时候玩游戏,发小手里的小铡刀甩到了我的手上,已经不记得当时流了多少血,哭的有多惨。只是现在微弯的时候,骨节的一声脆响提醒着,哦,那里有条伤口。

可是江江,你是有多残忍才会选择毁掉赵医生的手。

那是一年四季都会微凉,细长如竹竿,会被谭宗明攥在手里亲吻,会被我们每一个人百般呵护的,赵医生的手啊。

「赵启平用牙咬断了上面悬垂的红豆,嚼碎了,咽下去。」

终于还是看到这一幕了。

他们在那一片丰收中相遇,赵启平亲手把这些红豆包在围巾中寄去思念,谭宗明又将这份思念再送回赵启平身边。体温的熨帖让那思念生根发芽,却不想……

你最珍视的东西,可能是你的救赎,也可能,就是你的深渊。

「不准想我,也不准忘了我。」

至少不能在我忘了你之前忘记我。

那你会忘了我吗?

不会,此生。


「等到风景都看透,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。」

谢谢江江最终给了一个happy ending,虽然我知道启平可能就此再也不能拿起手术刀,虽然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可能会怀揣着对彼此的歉意,但是,我愿意相信永垂不朽,我愿意相信千帆过尽,他们执手白头。


世间哪有无情人,何以血泪寄相思。


谨以此致敬 @江漪_ 和她的《红豆》,顺便自觉包揽本子的校对工作。
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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